冯仑:“今天”做对了,才会有好的“未来”
今天跟大家分享一点关于「未来」的讨论。
其实,创业也好,做生意也好,第一件事情就是脱离常轨——脱离了父母安排的常轨,脱离了老师告诉你的活法,然后自由选择自己的活法。
这个时候,你心里头有一个规划,想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是你看见的一个「未来」。这个「未来」,可以叫做梦想,或者叫做面子、目标、人生理想……总之,你首先看见了这样一个东西,在这之后,你每天做的事情,其实都是在找这个东西,再把这个东西跟你的现在对标。
那么,你要做的,就是如何在今天做「对的事情」,然后走向未来。比如说桥那边有一座山,你已经看见了,「今天做对的事」就是过桥,而不是对着桥往相反的方向走,或者跳到水里把自己淹死。
但是怎么样在今天做对一个决策,从而把现在和你心里想要的目标,也就是未来连接起来?换句话说,该如何为未来做对今天的事儿?做好当下,这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儿。
前一段时间湖畔大学在西安上了一次课。课程当中,一位专家给出了这样一个题目:都知道秦始皇统一了六国,那么秦始皇在统一六国之前,他的先辈,秦孝公、昭襄王,他们在整个秦国经济社会重要的制度变革当中,做对了什么?换句话说,为了未来的目标,「当下」做对了什么事情?
学习完之后,讨论了很多,专家来讲,讲完以后留作业。这个作业是一道思考题,思考题是:基于科技的变化、持续的开放、经济的成长、人口结构的变化……你可以给自己的未来划很多项,你以你相信的未来,以那为目标,再结合你今天的企业、生意,你要做对什么?
这个思考问题的方法很重要。其实,很多人今天厉害不厉害,成功不成功,都是十年、十五年以前,那个时候以现在为「未来」,做对或者是做错了什么。
马云在 18 年前说,「让天下人没有难做的生意」。他那个时候的「未来」就是电商。当时没有人相信这个,所有人都认为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地方小范围讨论。我们做传统行业的就问马云,「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马云就讲他们怎么做,他们是怎么样的一套思想、方法。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能够看见的未来,和我们看见的未来是不一样的。所以他在 18 年前做出的判断和决策,就是他对未来有一个设定,然后他做对了,于是就有了今天。
同样,我们每天都在思考,每天都要决策。比如说企业分拆不分拆,上市不上市,在境内上市还是境外上市?每个人都有个未来,但是你为了这个未来,做对了什么?
A 股前一段比较好的时候,我们有两个朋友都在说这个事情。一个朋友很着急,境外的资产收回退市,拿回到 A 股,因为在 A 股估值高。这个朋友心目中的未来就是估值高。而且,的确在美国下市,也就二三十亿美金;下市,回来,买壳,装到这边,600多亿,这算是一个故事。就因为这样,他始终看着 A 股,然后他又在海外并购,想放到 A 股,结果现在卡在这儿了。这就是他根据他看到的未来,做出了那么样一个决策。
另外一个朋友是这么讲的,「我既然已经决定了把公司放到美国上市,我就不会改变。跟市值没有关系,我就不看市值。如果我觉得A股市场比较好,我就分拆一部分,直接到 A 股上市。」
这两个人,眼里的未来很不一样,所以做出的决策完全不一样。因为过去的决策不同,现在企业的状态差别也很大。
所以,对于创业者而言,你是创办人、大股东,你做决策的时候,每一件事情都是着眼于心目中的一个未来,然后才做今天的决策。如果你把未来假设错了,或者你心目中假设的未来是对,但是你做的决策错了,方法错了,路径错了,都可能导致走不到光明的未来。
我以前讲过怡和洋行的故事。我们在做房地产时跟他们有几个项目合作,所以我每年都会去他们的庄园里跟怡和洋行的主席凯瑟克先生聊天。这家公司快 200年了,我们曾经聊过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这两百年来,公司凭什么活下来,而且发展得这么好?」凯瑟克先生就告诉我一件事,叫「减少决策」。
他没有跟我解释,我自己就琢磨这句话。我想 200年前的人看见的未来,跟现在 20岁的人想到的未来是不一样的,时间观念就不一样。比如说,婴儿的时间观念,可能一个小时就叫长期。不哭,对幼儿来说,两天就是长期,不动,坐那儿,两天就是长期,但是对于 80 多岁的老爷爷,一年坐那儿不动都可以。
对中年人来说,长期是多久?也许是 20年。我今年 60了,现在来看 10年以后的事,很容易做决定,但是对一个 20岁的人来说,做一个 10 年以后的决定,可能就不容易。
邓小平在 70 多岁,快 80岁的时候做决定,「香港 50年不变」,对邓小平这个年龄来说,50年其实也不是很长,但是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说,50年就很长了。
所以,我们每个人对未来的理解不一样,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基于此做出的决策也完全不同。而凯瑟克先生的「减少决策」,就是他完全按照大的规律走,按照大的方向走。一旦战略确定了,他相信周边的事情,他都能够把握,不会有大的变化,也就不用天天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