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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洒完“狗血”之后,青春片如何才能出头?

转载作者: 伯樵
《少年的你》:洒完“狗血”之后,青春片如何才能出头?
摘要最近,关注度最高的院线片当数《少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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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关注度最高的院线片当数《少年的你》。从上映之前的一波三折,到上映之后的“融梗”风波,《少年的你》一路都伴随着影迷巨大的期待,同时也隐含着不少担忧。毕竟,以影迷的经验来看,“青春片”有着狗血传统,总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带到坑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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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它伴随着诸多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少年的你》还是与那些洒尽狗血的青春片有些不同。它试图走出穷凶极恶的残酷与狗血,开创一种更具说服力的青春叙事,两位主演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尤其是易烊千玺的演出,令不少影迷眼前一亮。青春片在洒完狗血之后,如何开扩新的出路?流量明星要转变成一名真正的演员,为何如此艰难?这两者的转型,实际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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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伯樵

2013年,赵薇导演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开启了中国银幕上一种全新的类型:青春片。之后6年,青春片以每年2-3部的速度,批量生产;而青春片的口碑,则在不断拉低着评分网站的分数下限。堕胎、出国、绝症、斗殴、三角恋、死亡成为了青春片的必然元素,年代感十足的流行歌曲、校园零食、黑板报、改良版校服充斥着整部电影,青春片就是这些元素的不同排列组合,整个过程像配平化学方程式一般,似乎只要凑够了元素,电影就能自发地产生化学反应。

“剥削电影”(exploitation film)——这是对这种现象最为直接的总结。剥削电影的概念产生于1920年代的美国,在1960年代之后大行其道。简言之,就是当出现了一部超级卖座的现象级电影后,制片公司们就会照葫芦画瓢一般疯狂地对这部电影进行“复制再创造”:类似的剧情、类似的角色、类似的类型。不过这类电影多半都包含着暴力、惊悚、性挑逗和血腥等元素,很多电影公司以极其低廉的成本和粗制滥造,辅以耸动的话题营销,将这类电影的商业价值统统榨干,直到观众对其彻底失去兴趣为止,然后公司转向新的题材类型。对于当代影迷来说,最熟悉的例子莫过于塔伦蒂诺(Quentin Tarantino),他的《杀死比尔》(Kill Bill)和《刑房》(Grindhouse)都是致敬这类剥削电影的名作。在这个意义上,“剥削”不是一种电影类型,而是一种电影现象。

青春片,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剥削电影。

01

“狗血”之后

青春片的剥削与秘密

上世纪的剥削电影,都以血腥、暴力、色情为卖点。而到了本世纪,剥削电影则更凸显的是故事题材的苍白无力、类型元素的简单堆砌,以及多快好省的盈利模式。青春片以近乎完美的方式诠释了这种营销模式。其实,无论是青春片,还是前几年电影大IP的风潮,都可以看作是剥削电影在互联网传播时代的某种变异。

在电影市场蓬勃繁荣但电影投资却非理性的时代,有太多互联网式的成功投资故事。当红的流量小生+廉价的配角、成型的故事模板、铺天盖地的网络攻势,似乎只要做到这样的配方,便能收割妥妥的10亿+。青春片就在这种公式的作用下催生了出来:《同桌的你》《左耳》《匆匆那年》《何以笙箫默》《栀子花开》,乃至还有神乎其技的《致青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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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那年》电影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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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笙箫默》电影剧照。

所以,当《少年的你》横空出世时,到底有多少胜算?

虽然没有堕胎、出国,但是《少年的你》仍然包含了死亡和斗殴等“常规”元素,在这个青春片几乎已经销声匿迹的时代,这些老套的元素如此格格不入,但却也正是这些“老套”在上映仅3天便已收割了5亿票房,并赢得了极佳的口碑。《少年的你》到底为何能够打败之前大部分商业青春片的那种狗血和矫情,而造就今天的口碑奇迹?

《少年的你》的故事始于校园霸凌。作为一种国际性的现象,校园霸凌长久隐匿于学校之中,人人似乎都知道它的存在,但人人似乎也都视若无睹。而当一名花季少女以极为惨烈的方式在校园里坠楼时,看不见的遮羞布终于被扯得干干净净。一心想要通过高考来摆脱命运的高三女生陈念因目睹同学惨死而心生内疚,无意中卷入了新的校园霸凌;她想要平平静静地参加高考,但霸凌总是不期然地如影随形,直到一次意外,她遇到了街头的年轻混混小北,虽然一个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一个是警察眼里的肉中刺,但两个无助却孤独的灵魂却找到了一个可以互相取暖的方式。但面对越年轻、越残忍的校园人际,这场校园霸凌事件最终滑向了不可收拾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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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电影剧照。

仅从故事梗概来看,《少年的你》虽说比起那些洒狗血的青春片要更具社会批判意义,但似乎也有堕入陈旧俗套的危险。可事实是,《少年的你》不仅突破了剥削电影的桎梏,甚至在社会性上、在探讨青春期少年的心理和创伤的问题上,达到了一般商业片所罕见的高度。从类型上说,它绝对是一部商业片;但在精神气质上,它却力图重新定义“青春”,并且以更为日常、更为残酷、也更为成年的目光,在回望中再定义了“青春”。

对于80、90后们来说,作为第一代青春片的《致青春》之所以能够引起一定程度的共鸣并取得不错的票房,究其本质,是因为《致青春》是银幕上第一批让80、90后可以定义自身的电影。他们在青春片中找寻自己的影子,找寻学生时代的生活,虽然他们大部分人只是刚刚成长为社会中坚,虽然这类电影大部分制作者仍是70后乃至60后,但当作为消费主力的80后青/中年们,第一次在银幕上看到作为时代主角的自己,他们也愿意为这场短暂的“梦回青春”而买单。大部分的青春片,也正是建立在这样的消费心理预期之上的。

但青春片的要义,并不单单是硬拗怀旧和泛滥抒情,不是摆出一堆年代符号、塞入几首90年代的流行歌曲,再从大IP中找出一个凑合的故事便万事大吉了。中国式青春片的要义在于,80、90后往往希望通过青春片来定义自身的青春时代。青春片看似拍的是校园生活,其实讲的内容却是——当青涩遇上成熟,当天真遇上世故。定义“青春”的,不是“青春”本身,而是已然变得“世故的”、“曾经青春的”当代观众。处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无法理解中老年人口中的“年轻,真好”;而作为消费主力的80、90后,他们需要的并不是一门心思骗钱的导演们攒足精力以幼稚的视角来拍摄幼稚,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对青春充满同情、理解、但却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导演,用“成年人”的视角,来讲述那些青春中单纯、中二、空虚和无意义中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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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华》电影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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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十三》电影剧照。

这两年,包括《嘉年华》《过春天》《狗十三》(拍摄于2013,公映于2018)在内口碑不俗的文艺化青春片接连出现,他们几乎都在探讨关于“当青涩遇上成熟,当天真遇上世故”的议题。《嘉》处理的是少女被性侵是否举报的两难,《过》表现的是穿梭于罗湖口岸、渴望成熟的水客少女,《狗》则通过一起丢狗的事件展现了善于自我欺骗的成人世界与被期待“懂事”的少女世界之间的隔阂——虽然这些青春片中,也不乏三角恋这样的狗血桥段,但那些都只是青春的配角,真正的主角仍是“成长”本身。

对于已然成年的观众来说,他们想看的不是中二、狗血和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如何“强说愁”,他们感叹的是,那些在现在看来已经“不叫个事儿”的小悲喜,对于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刻骨铭心——这才是那些忙于工作与家庭的世故成人,真正想要的怀旧和抒情。仅仅是对青春进行原封不动的原样复制,或是对青春展开小资式的矫情编排,的确丝毫无法打动如今的观众。《少年的你》没有滑入狗血烂俗的原因就在于,它成功地展现了少年(陈念、小北,还有魏莱)的无谓反抗,在那个被制度、法律、证据、体系框住的成人世界中,他们做着无谓、但却有效的欺骗,以自己的方式对抗这个世界,有着想要“保护世界”的中二,也有想要“保护你”的真挚。《少年的你》用这样一个关于校园霸凌的案件,重新定义了青春,并且超越了青春片已经被剥削殆尽的陈旧俗套,成人礼并非是堕胎、斗殴、三角恋,成人礼就是学会世故。

02

青春之后的蜕变

流量偶像成为演员为什么这么难?

《少年的你》最大的亮点,或许就是易烊千玺的表演了。

作为最被中国主流舆论贬低抨击的职业群体,那些顶着小鲜肉帽子的流量偶像们,往往被贴上业务能力糟糕、作品粗制滥造、缺乏阳刚之气、粉丝无脑追捧等标签,只谈流量、没有实力、但却能凭借俊俏的容貌和七位数、八位数的流量日进斗金——这或许是外界对流量偶像的普遍印象。

但易烊千玺却在《少年的你》中,交上了偶像们进入主流影视作品后得分最高的一张答卷。虽然有些地方用力稍显过猛,但他丝毫不在意偶像包袱的扮相、面对特写镜头毫无退缩的情绪流露,以及在背影、兜帽这种表情无处施展的表演场景下,开始用身体来表现人物;在已然非常成熟的影后周冬雨面前,丝毫没有露怯之色。这不禁让人们感叹,是什么使得流量明星们可以甩脱“偶像除了一张光鲜的面庞和流量之外就别无所有”的刻板印象。

易烊千玺,他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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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中易烊千玺饰演的刘北山。

当然最为重要的,自然是易烊千玺本人的不懈努力、对人物塑造的细节打磨,还有剧组对于灯光、摄影、化妆的精益求精,等等......但难道仅仅做到这些,偶像就能成为演员,流量便能拥有演技吗?

事实上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人们在潜意识上仍然在将“偶像/流量”划归到传统的演员的范畴中——虽然对于演艺圈本身来说,“偶像”和演员的区别非常之清晰,很多人也都能隐隐觉察到“偶像”和一般演员、歌手这样的明星之间的差异,但一旦谈及电影、电视剧、网剧、流行歌曲这样的“作品”,大众还是会狂轰滥炸般地对“偶像们”嗤之以鼻。

去除“偶像”广义上的汉语义项,我们日常所谓的小鲜肉、流量明星这样的“偶像”,在意义上更趋近于日本的“偶像”概念:拥有光鲜的外貌,拥有狂热的粉丝,虽然也唱、也跳、也演,但却不一定要拥有超专业的唱功、舞姿和演技,粉丝对于他/她们的喜爱,更多是基于他们的“人”(或人设),而非以大众视角去评价的业务水准——远的比如木村拓哉所代表的SMAP,近的则有席卷东亚的女团AKB48。当然,经过一番锤炼之后,像木村拓哉、稻垣吾郎这样的偶像,也能成为演技不俗的演员——但在偶像和演员之间,仍然存在着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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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中易

以演员为例,传统的演艺明星有时会比较注重隐私,更希望在银幕之外保留一些神秘感;而偶像则是更加亲民、更加日常化、也更爱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近年来,受电视综艺的影响,越来越多的传统明星,也开始向偶像的运作方式靠近。但是,在狭义的业务层面而言,偶像与演员(歌手)有着本质的不同:虽然偶像也有自己的公演,自己的电视剧,也会出现在综艺节目中,但是偶像无论是演唱会还是影视作品,其主要对象仍旧是粉丝。对于粉丝来说,偶像的唱功和演技,剧集的精彩程度并没有那么重要;和偶像一起成长,看自己的偶像活力四射,这就足够了。因此,偶像的唱功稍微平凡一些,演技相对稚拙一些,电视剧些许无聊一些,这些都构不成他们购买、消费和保持热情的障碍。相应的,偶像的经纪公司也不会在大众审美意义上精心打磨这些影视音乐作品,什么优秀的剧本、充满艺术感的美术制作、有个性化标识的嗓音、精心编排的歌曲配乐,这些统统都是次要的。经纪公司要的,是以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产出——所以,只要偶像们笑容甜美、唱跳可爱、萌力四射,即可喊上一声“收工”。

但是,正如所有流量明星都希望跳出“偶像”的舒适区,向更为大众化的影视作品、流行乐坛迈进。此中道理也很简单,一来,靠业务水准吃饭的艺人要比靠贩卖青春、人设和面容的偶像拥有更长的演艺生命;二来,君不见周杰伦这个连微博账号都没有的人,仅凭夕阳红粉丝团就可以72小时灭掉顶级流量小生。通过“粗制滥造”的低成本偶像制品,被仅仅十万、百万量级的粉丝认知,远不及用一首首现场万人大合唱的歌曲、一部部票房口碑俱佳的作品更容易让普罗大众买单。

03

偶像和青春片

都需要走出“剥削”,成为大人

我们的现实,却往往是偶像们拿着在“饭圈”通行无阻的唱、跳、蹦在大众娱乐的领域“横行霸道”。以至于饭圈不满于大众对于偶像的批评,大众则不满偶像“啥都不会”也敢在银幕上演戏、唱歌。偶像们以偶像式的业务能力,冲进了对唱歌、演戏稍有要求的大众舞台,结果遭遇了无情的嘲讽——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连运球都运不好的蔡徐坤非要做NBA在中国的形象大使,其结果自然是被虎扑直男们群嘲。

在更深的层次上,偶像和演员看似都是演艺圈中人,但是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表达”方式。比如郭德纲,他是大众认知中相声界无可比拟的巨星,对于很多80、90后来说(天津人除外),郭德纲就是相声的等价物,是顶级的搞笑大师。但是一旦我们谈论喜剧片,中国观众恐怕脑海中还是周星驰、黄渤、沈腾,那些愿意买单德云社相声大会的观众,未必会给郭德纲主演、导演的电影买单。同样是搞笑,相声搞笑和电影搞笑可谓南辕北辙,在剧场中叱咤风云的郭老板,在电影市场上现在仍是豆瓣均分不到5分(院线主演电影)、票房1亿上下的烂片代名词。究其根本原因,深谙包袱搞笑机制的郭德纲,其实根本没懂商业电影逗乐观众注意力的法门所在:观众愿意为周星驰、宁浩和沈腾买单,并不是因为喜欢他们的“人”,而是坚信他们对于银幕喜剧效果的拿捏得当,是因为他们找到了在以越来越倾向于糖葫芦串式的相声段子之外以创意制胜、以流畅的情节推动、精巧的视听叙事和酣畅的结局释放为要义的银幕喜剧搞笑之道(当然年初的春节档中,这些正面形象都令人大跌眼镜)。以说相声的态度拍电影,其结果可想而知。可惜一直强调相声行业的专业性、痛斥外行人毁了相声的郭先生,却在票房不佳的情况下,辩护称“艺术是相通的。不用学习,一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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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十二时辰》中

同样,当偶像试图进入大众娱乐场域,面对最广义的观众(而非仅仅是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会尖叫的粉丝)进行表演和演唱时,磨练演技、歌喉,几乎是唯一的出路。对于粉丝来说,他们只需要看到偶像出现在银幕上就够了;而对于普通观众,他们永远需要更多的吸引力:故事、演技、感动、反思......而偶像在大众娱乐中的“乱入”,成为了一种需求的错置。在偶像经济发展较为完备的日本,虽然偶像也会经常性地出演那些受众极广的大众作品,但一旦进入主流演艺世界,必要的演技和歌喉都是别无选择的标配,而那些成功转型为演员/歌手的偶像,也无一不经过了市场的检验和业务水准上的砥砺。

经纪人们并非不知道偶像与演员的本质区别,但为了能够“利益最大化”,他们经常将毫无表演基础的偶像们扔到大众娱乐的场景之中,只求赚得盆满钵满,却丝毫不在意偶像们的演艺生命。而广告商、赞助商、粉丝们更是推波助澜,在以流量转化为导向的潮流下,一个以多快好省、迅速变现为主导思想的内容生产的产业链形成了,粗制滥造的偶像作品被强行塞入了大众娱乐的广阔市场中,在快速收割金银的同时,也收获了铺天盖地的骂声。而面对着日进斗金的流量偶像市场,无论是偶像还是经纪公司,似乎也都没有什么兴趣去打磨作品、提升业务水平、做那些看似是多余的事情,以延长偶像们的演艺生命。经纪公司、营销者们乃至偶像本人,他们故意混淆二者的界限,以较少的投入哄骗普罗大众进入以极低的技术成本和经济成本制作的、仅以偶像为核心卖点的影厅,以榨取偶像们最大的商业价值。

但,也有例外。一旦认真进入到严肃的电影工业之中,偶像们其实往往也能拿出及格的表现:前有李易峰的《动物世界》,吴亦凡的《老炮儿》,后有张艺兴的《一出好戏》,偶像们在这些严格的工业体系规范下,就算谈不上多么优秀,至少也是基本合格的。但这种成功其实与偶像们的态度无关,更关键的是作为偶像、经纪人和电影人们在项目启动时,是奔着快速变现的目标而想多快好省的粗制滥造,还是在试图赚钱时,也希望能够留下一部严肃的作品。但现实往往骨感,严肃、硬核的项目永远稀缺,偶像们往往无法经得起等待;在出镜率和流量的推动之下,他们只能日复一日地去演那些无脑、速食的偶像影视剧,而将自己的演艺生涯缩短到10年、5年,乃至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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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好戏》中张艺兴饰演小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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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儿》中的吴亦凡。

在这个意义上,易烊千玺是幸运的。如果说年中《长安十二时辰》里的李必只是勉强及格的话,那么《少年的你》里的“小北”则更像是易烊千玺与这一角色之间的互相成就——易烊千玺借此摆脱了“偶像”的包袱而完成了迈向“演员”的蜕变,而“小北”这个角色则借助易烊千玺肆意、冲动和不羁的演技蜕变走向了远比“青春残酷物语”更具社会意义的悲剧命运。在上一个偶像世代,偶像们极度在意银幕形象能否将自己最好的一面予以展示,他们会计较照明的角度、摄影的位置,甚至不愿在镜头前脱下袜子扮演一个日常的“人”。而易烊千玺却在《少年的你》中,完全放下了偶像的包袱、偶像的套路和偶像的自我期许和假想受众,他将自己打磨成了一个街头混混,一个孤独少年,一个早熟与莽撞共存、渴望给予爱、也渴望被爱的东野圭吾式的牺牲者。

《少年的你》的“小北”对于一名偶像来说,确实机会太过难得。这个角色有着宽广的表演空间,也蕴藏着无数的性格可能性。对于易烊千玺来说,这是他从偶像走向演员最好的试炼场,并不是每一个流量巨星都有这样的机会,也不是每一个偶像艺人能够得到这样的角色。易烊千玺仍将在很长时间之内戴着偶像的帽子,但再过10年、20年,当偶像的光环不再,他也仍然是一名演员。

这是属于易烊千玺本人的青春片,他被偶像演艺体系“剥削”,但却在淬炼之后完成了成长。最终,成为了一个大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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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电影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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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撰文:伯樵;编辑:走走;校对:翟永军。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欢迎转发至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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