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捷克人靠免费软件成亿万富翁，公司市值超阿斯顿马丁

据外媒报道，捷克发明家帕维尔·鲍迪斯（Pavel Baudis）现年59岁，大部分时候都居住在布拉格。2018年，他创办的公司Avast在伦敦IPO，现在市值已经超过阿斯顿马丁。

鲍迪斯经历过国家剧变，有一种冷静克制的心态。他多年前创办的一家小型网络安全公司，现在已经成为行业领先者，正在与McAfee和Symantec这样的美国对手展开竞争，在某些方面甚至还超越了这些对手。而鲍迪斯也成为了捷克为数不多的亿万富翁之一。

全球有4亿多台电脑和智能手机，都安装了鲍迪斯的杀毒软件Avast。

它和同在20世纪80年代末开发McAfee和Norton产品一样，可以防止网络罪犯和间谍在计算机上安装数据窃取工具。但最大的不同是，Avast是免费的，只能从网上下载。

它采用的“免费增值”模式是让鲍迪斯的公司迅速增长的秘诀之一。

该公司2018年在伦敦证券交易所IPO，现在市值达40亿美元，截至2019年6月，波迪斯的净资产已达到14亿美元，是捷克共和国最富有的公民之一。

但鲍迪斯非常低调。在近期接受采访时，鲍迪斯穿着一件普通的海军蓝背心，蓬乱白发也遮不住秃顶，看上去毫无土豪痕迹。

他在两个小时的采访中不苟言笑，一边饮用啤酒，一边谨慎地选择自己的言辞。他自称“没有奢侈的爱好”；他最喜欢消遣是玩Geocaching游戏（玩家使用GPS坐标寻找宝物的有些）。

他进行了一些“小而美”的投资，比如最近他投资了一家尿布制造商和附近的一家酒店。在这家酒店里可以看到该市最壮观的地标布拉格城堡。“我不擅长酒店管理。这下能学到一些新东西，”鲍迪斯提到这笔投资时说。

聘请了一位有黑历史的CEO

鲍迪斯招募了一个美国人，把Avast发展成了行业巨头。

这个美国人就是文斯·斯特克勒（Vince Steckler），在过去10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担任Avast的首席执行官。

斯特克勒曾是赛门铁克的高管，他比鲍迪斯更健谈、说话也更直截了当。

文斯身材魁梧，看起来像退役的陆军上将，他乐于宣扬公司的成功，和鲍迪斯大不一样。

“我刚看了一下阿斯顿马丁的股价。阿斯顿IPO是2018年伦敦证交所最大的一个，我们排第二。但现在我们的市值比它高。” 斯特克勒说。

他说得没错，这家汽车制造商股价暴跌，现在市值30亿美元出头。

斯特克勒曾有一段黑历史。

2005年他在Logicon公司担任高管时，SEC对他处以了3.5万美元的民事罚款，称他帮硅谷软件公司Legato签署了一份带有取消条款的700万美元合同，以便给公司的营收注水。

SEC称，斯特克勒知道取消条款会阻止Legato将该订单算入销售额，他还向Legato高管提供了如何对财务部门隐藏该条款的建议。

Avast的一名前员工表示，员工们过去常常开玩笑说“楼上有个前罪犯”。

Avast公司IPO前后，斯特克勒的黑历史受到了英国媒体的密切关注。斯特克勒虽然在其他话题上很健谈，但却拒绝对这一事件表态。

2009年，鲍迪斯和联合创始人爱德华·库塞拉（Eduard Kucera）在为Avast物色CEO时，斯特克勒并不是最佳人选。

他俩最初想招募斯特克勒的上司、前Symantec副总裁迪特尔·吉斯布雷希特（Dieter Giesbrecht）。“他们看中了一个人，但那不是我，” 斯特克勒开玩笑说。

吉斯布雷希特虽然婉拒了邀请，但是推荐了斯特克勒。就这样，斯特克勒从新加坡搬到布拉格，从两位联合创始人手中接过了公司掌舵权。两位联合创始人现在是公司董事。

尽管斯特克勒不是完人，但从公司业绩来看，在他的领导下，2018年该公司的用户数量翻了一番，营业利润达2.483亿美元。斯特克勒说，他在2009年加入公司时，公司的营收只有2000万美元。

公司进行了多次收购，大幅提升了用户数量，还达成了一些有利可图的合作伙伴关系，并开展积极的全球策略，因此过去10年里，公司营收大幅增加。

但是斯特克勒今年6月底退了休，CEO之职由他的副手翁德雷吉·维尔切克（Ondrej Vlcek）接替。维尔切克是捷克人，也是公司最早的一批员工之一。

创业经历让人想起扎克伯格

斯特克勒可能为公司注射了一些“美国风味兴奋剂”，但却是鲍迪斯和库塞拉对产品的坚定信念让Avast超越平凡，成为了一家独角兽公司。

鲍迪斯的创业经历，会让你联想到马克·扎克伯格这样的现代科技大亨，只是非常低调。20世纪80年代末，他放弃了攻读化学学位，承认自己不是当自然科学家的料。此后他把心思放在了计算机上。

虽然在当时的条件下，他几乎找不到家用计算机，但在一家著名研究机构工作期间，他还是设法弄到了一台Olivetti M24，开始编写的图形软件，尽管他知道这东西没有市场，当时捷克斯洛伐克的经济处于被孤立的状态。

“令人沮丧的是，即使你做得非常好，你也只是在浪费时间和知识，”他说。

但后来鲍迪斯收到了一张软盘，里面有一种叫做Vienna的计算机病毒，它会擦除文件。“实际上，我的同事没有一个对此感兴趣。他们认为这是一个玩具。所以我把它留下了，开始对它进行探索，”他说。

鲍迪斯做了一个工具，可以发现并删除Vienna。那些同事们肯定后悔了：鲍迪斯的工具将成为第一个Avast防病毒引擎的关键组件，为巨大的业务拉开了帷幕。

虽然美国和捷克成为合作伙伴后来给Avast带来了好处，但在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Avast却差点在与美国工业巨头的竞争中输掉。

McAfee和Symantec曾多次试图统治市场。1997年McAfee试图收购Avast。

鲍迪斯回忆说，他和库塞拉拒绝了他们的收购提议，反而提出希望获得他们的授权。他们说，‘不，不可能。’但是两周后他们就改口，授权给了Avast，” 鲍迪斯笑着说。

然后，在21世纪初，由于Symantec想在全球占据主导地位采取低价攻势，Avast也不得不尝试一些大刀阔斧的行动。他们的计划也是走向全球，但由于没有营销预算，公司只有一个选择：免费提供Avast。

“我们要么关闭业务，要么做出改变，” 鲍迪斯回忆道。“我们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本地竞争对手AVG两年前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是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没有提供多语言服务。Avast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在2001年，免费提供产品两年后，Avast已经拥有100万用户；到2006年，用户数量达到了2000万。

鲍迪斯将成功部分归因于好运，但也表示主要应该归功于Avast开放的极客文化。“我们非常幸运，不仅适时推出了免费服务，而且它的营销是基于口碑的，”他回忆道。

与竞争对手较量

当时Kaspersky、McAfee和Symantec在零售店销售产品，一次性地收回成本，而Avast通过鼓励用户购买和下载功能齐全的软件版本获得收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免费增值工具帮他们收集了海量病毒数据，让这些软件变得更加智能。而与其他软件商的营销伙伴关系，也为Avast提供了另一个收入来源。

例如自2009年以来，Avast向新用户推荐下载Chrome浏览器，从谷歌那里获得了提成，但数额大小没有披露。

AVG也采用了同样的方法，获得了同样迅速的增长。斯特克勒加入公司后不久，Avast的领导层决定必须干掉AVG。

2012年Avast试图在纳斯达克上市失败后，鲍迪斯、库塞拉和斯特克勒制定了一项吞并AVG的计划。

由于资金短缺，他们在2014年让私募股权公司CVC Capital Partners收购Avast的大量股份，这让公司估值达到10亿美元。

两年后，在多次拒绝收购之后，AVG倒闭了，以13亿美元的价格出售，被Avast买下。

此后，运行Avast软件的电脑和智能手机的数量超过4亿台。

行业追踪公司Opswat的数据显示，尽管从营收上看，Avast远不如竞争对手，但在2018年底，Avast的Windows用户数量是最多的，比排名第二的McAfee高出6%。

收购AVG之后，Avast开始为上市做准备。

然而，就在离IPO不到一年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Avast收购的Piriform 公司被黑客入侵，其旗下知名清理软件CcleanerCcleaner被植入了远程管理工具，有230万台计算机受到感染。

鲍迪斯对危机的反应是：“我们已经吸取了教训，当我们收购这样一家公司时，我们必须早地实施一些流程。”

Avast成功地应对了这场危机，它对执法部门和网络安全社区持保持开放透明，让大家觉得这是一家“被地球上最有才华的间谍看中的网络安全公司”。

这一事件没有太影响Avast于2018年5月10日的IPO，它的估值为34亿美元，成为在伦敦证交所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五家科技公司IPO之一。这远远超出了鲍迪斯在20世纪80年代的梦想；他说，当年他只希望Avast比他的图形程序更受欢迎。

斯特克勒表示，为了进一步扩张，Avast计划今年推出第一款家用硬件产品Avast Omni Box。这个小盒子将监控家里的所有互联网流量，标记并阻止对物联网设备（如冰箱）的威胁。“使用智能扬声器Alexa可能会有带来麻烦，” 鲍迪斯警告说。

Avast Omni Box将以包年套餐的形式收费，套餐涵盖了电脑和手机的反病毒服务。竞争对手们都还没有如此“深入”家庭内部，斯特克勒承认这么做也有风险。

但根据Frost & Sullivan分析师托尼·马西米尼（Tony Massimini）的说法，如果有人能够做到这件事，那就是Avast。“人们一直在谈论这事，大家都在想，这真的能行吗。我认为Avast有很大的机会能做到。”

斯特克勒于6月底正式退休，继任者维尔切克最近宣布他只拿1美元的年薪。他和董事会相信，股权激励和他2%股份将会给他提供足够的报酬。

尽管战略和领导层发生了变化，但精明的鲍迪斯仍把手里的大部分股份留了下来，没有像一些同事那样卖掉。他持有公司27%的股份，库塞拉和斯特克勒分别持有10.5%和3.3%的股份。

尽管进行了多次并购，鲍迪斯仍然保留了Avast的极客风气。“你必须改变整个公司——改变公司的运作方式，”鲍迪斯说。“但你仍然需要以某种方式保持公司文化。”

Avast有 1700名员工，一半以上在捷克和美国加州的研发实验室工作。鲍迪斯把那台Olivetti M24保存在布拉格总部。

Avast有一个基金会，将公司2%的利润用于有价值的事业。其重点之一是改善捷克的关爱护理条件。这是鲍迪斯回馈祖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