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案：正义之路漫长

　　 后花园 新西兰房地产在线11月13日，涉嫌性侵的“烤肉崽”(Roast Busters)事件的披露已经持续了一周有余，但除了引起国内外震惊之外，目前为止，事件并没有取得明显的进展。那么警方为何不起诉“烤肉崽”(Roast Busters)恶少?为何一些年轻人认为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媒体是否担当了传播错误观念的角色?本国相关法律是否需要作出一些修改?这都是公众关心的问题。

　　互联网是罪魁祸首吗?怀卡托大学心理学讲师罗伯森博士(Dr Neville Robertson)说，自称“烤肉崽”组织的行为十分恶劣，但很容易被公众看成是“少部分误入歧途者的极端行为”而不加追究。他认为，有必要开展一场辩论，使人们了解这种行为对青少年的影响。

　　他说，“这些年轻人并不是在真空中长大的，他们认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色情材料唾手可得，而这些色情材料中充斥着对女性的憎恨内容，以及把女性当成性玩偶。我们周围到处都是这种东西。”由此，“烤炙崽”的出现，可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他表示，公众对这种行为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但同时也应该让人们看到“促成这种后果的社会土壤”。

　　《他将是好样的：把男孩培养成杰出的男人》一书的作者Celia Lashlie则呼吁男性带头对这个问题进行辩论。她对媒体说：“这是男人应该有的讨论，这是男人的事。这是男人呼吁其它男人和男孩做一个好男人的内容，它是关于好男人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的问题。”

　　几天前，直播电台(Radio Live)主持人Willie Jackson和John Tamihere曾经引发一场轩然大波。两位主持人邀请了一个叫做Amy的十八岁女孩作为访问对象。Amy曾经是“烤肉崽”受害者的朋友。在访问中，两位主持人竟然问Amy几岁时失去了贞操，她的性取向是什么等一些过分的问题。在舆论压力之下，两位主持人被迫道歉。

　　两天后，也就是上周四，政治评论员Mathew Hooton也接受了这个电台的直播采访。在采访中，Hooton诘问两位节目主持人，为什么对女孩提出那样无理的问题，然后愤然离开了直播现场。之后，Hooton称，两位毛利电台主持人曾经是警察助理专员Clint Richards的朋友。后者曾经在1980年代两度被指控性侵罪。在被释放后，Richards辞去了警方的工作。之后成了John Tamihere主管的Waipareira信托基金的董事成员。

　　性别问题和性暴力专家Nicola Gavey说，“烤肉崽”事件提出了一个男性如何看待女性的问题。这是令人担忧的。她说，年轻男性从大量的媒介那里(包括以色情和音乐歌词的形式)形成了这样一种态度，即女性就是他们获取性快乐的“道具”。

　　警察如何处理性犯罪投诉?

　　儿童保护组(CPT)高级侦探警长Nadene Richmond透露，他们处理的案例中，大多数受害者都是17岁以下的青少年。他们的做法是，谨慎接触受害者，弄清楚受害人愿意和他们分享哪些事情，然后才进行视频采访，作为后续工作的证据。

　　警官Richmond说：“这必须是他们的故事。由于这是作为证据，你不能提(诱导性的)问题，你必须让他们讲述自己的经历。”专业人士可以问一些开放式的问题，如“告诉我都发生了哪些事情”，但采访的目的不是要求受害人回答具体的问题或提供证据。

　　视频采访然后被提交给进行刑事调查的警方，也可能在法庭上使用，以免受害人在法庭上再次重复他们的经历。他们还得参加所有交叉审讯，但如果他们不想面对曾经伤害他们的人，他们可以通过视频链接作证或在屏幕后面作证。

　　Richmond承认，对于性犯罪受害者来说，要作出决定去找警察，的确不容易。但无论如何，警方的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他们的父母也可以帮助他们做出决定。

　　“受害者父母给我们打电话反应情况的例子也很普遍。由他人来报警，并不会意味着事情会变得无法控制。我们需要对受害者说话。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可能永远也不愿意与警察接触。这是个非常私人化的决定。”

　　尽管报警对于性犯罪受害人来说很难，但女孩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提出正式投诉，警方便无能为力。不过，据警方透露，有四个受害女孩已经向他们投诉，其中一人已提出正式投诉，并进行了取证视频采访。

　　提出正式投诉的人是个13岁的女孩，投诉时间是2011年12月。不过由于警方认为证据不足，一直没有提出指控。投诉人现在已经15岁。在电视三台(TV3)的采访中，她说，没有对犯罪人提出指控，她很生气。据她说，“烤肉崽”团伙中的三个人参与了对她的强奸案。

　　她是在事发两周后才鼓足了勇气，把事情告诉了家人。她的父母随即带她向警方了报案。“我接受了一个视频采访。在采访中用玩偶重复了发生的一切……我受到很大的心理创伤。”她的哥哥把参与强奸的几个少年的姓名和地址告诉了警方。

　　在此次事件引起公愤后，警方已在上周成立了一个六人项目组，专门处理对女孩的性侵案例。警方称，只要受害女孩愿意采取“进一步”的措施，提出正式投诉，他们就会采取行动。

　　维多利亚大学法学副教授Elizabeth McDonald说，有人会想，如果一个人向警察投诉，警察会认为投诉人“是个不善良的受害者”。而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警方的职责就是收集信息，如确认受害者曾经遇见过嫌疑人，确认受害者的酒精里被下了药。

　　诉讼过程是怎样的?

　　资深儿童虐待检察官Phil Hamlin说，初次陈述之后，最令人煎熬的部分就是在法庭作证，特别是交叉提问部分。虽然法庭方面已经采用了一些更好的办法，如使用投诉人的视频证据陈述作为主要的证据，但他们最后仍然得做面对面的交叉提问，以确认被性侵的过程。

　　“在多年与客户打交道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在庭审中最讨厌的事情不是要面对被告——一些人希望面对被告，一些人不愿意——而是交叉提问部分。他们不介意被质疑，而是被质疑的方式。在这一点上，成年人和孩子都一样。”

　　如果有一个以上的投诉人指称同一罪犯或指称几个罪犯对他们犯下了类似的罪行，那么几个案子就可以合在一起审理，这样，法律上所说的偏爱性证据在案件中才能得到彰显。Hamlin说，由于涉及酒精或药物，投诉人可能会产生记忆障碍。这是个问题。

　　“我们必须提出证据，尽力证明这些事实。如果有申诉人记不起来一些事情，那确实会造成一些困难。除非有受伤或视频作为案件的证据，要做出评估是非常困难的，特别是如果被告青年说，事件是两厢情愿的。”

　　是否应当修改法律?

　　上周，司法部长Judith Collins提出了一项“有害数码通讯议案”(HDCB)，旨在遏制网络欺凌现象。按照这项议案，如果在网络上上传淫秽内容，肇事者将被判三个月监禁，或罚款。法庭也可发出“撤下”和“停止”粘贴的通告。

　　由法律基金会(LF)资助，并由维多利亚大学法律学者主导的评估提出了一些建议，其中包括设置性犯罪专门法庭。其它建议还包括任用经验丰富或受过专门训练的法官和律师，可能的情况下快速跟踪相关案例;取消陪审团，由法官单独判案，或让法官与法律之外的专门人士一起判案，以及建立一个审查系统，决定是否需要提出起诉等。

　　司法部长Collins本周表示，她不同意引进“等同于审问性质的法院诉讼程序”这样的提议。“这将意味着明显背离我们的刑事司法体系，需要对法官、律师，以及所有那些涉及刑事审判的人进行大规模的再培训，让他们熟悉不同的标准和程序，有时候还会涉及相同的当事人和事实情况，如一个即涉及绑架同时又涉及性侵的案例。”

　　研究显示，在100个性暴力事件中，只有七个报了案。七个中又只有三个进入法庭审理程序。在审理的三个案子中，只有一个被定罪。

　　前总理及法律专员Geoffrey Palmer爵士在根据研究结果所出的一本书的前言中说，对性犯罪的检控是“法律中令人感到棘手的一个角落”。这本书叫做《从真实的强暴到真正的正义》，已于2011年出版。

　　“我们知道，在新西兰社会，法律在这个方面表现欠佳……必须对新西兰的法律和实践进行一次全面的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