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不止拼多多

长宁娄山关是拼多多全国总部所在地。每天早晨，超过 5000 名科技精英汇聚于此，其中半数以上是技术工程师。

他们调配着全国范围内的商品供给与需求，从云南群山间的少数民族聚集地，到黑龙江漠河的村庄——2019 年起，全社会超过 1/4 之一的包裹指令经由这里发出，这个比例仍在迅速上升。

几天前，创立 4 年的拼多多市值超越了 20 岁的百度。该消息刷屏的同时，「上海出不了 BAT」这一延续十多年的经典议题也正式宣告终结。

一座屹立东方百年的国际化都市，和一个创立 4 年的科技平台，两者的结合显然不仅是为了破除一个无聊的虚假命题——拼多多只是上海新经济爆发的前哨，在它身后，更多的「拼多多」已经起跑。

在上海

「拼多多以初创企业的身份进入互联网第一梯队，这个成绩得益于上海的人工智能发展环境。分布式 AI 的成功，为拼多多提供了后来居上的底气。」在 2019 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拼多多副总裁曾怀亿如此阐述企业与城市的关系。

在他看来，是上海决定了拼多多的发展与崛起。

这家中国第五大互联网公司，只是这届大会的参会者之一。超过 500 家代表世界科技和互联网前沿发展的公司出席了上海的本次大会，这些企业已经并且仍将在未来很长时间内推动人类的科技与生产力革命。从某种意义看来，这次大会是人工智能现存成果的集中检验，也是下阶段人工智能路线纲领的重要探讨。

不同于以往的大会，今年来自中国的企业和成果比例大幅增加。作为东道主，上海已经拥有超过 1000 家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企业，泛人工智能企业超过了 3000 家。

「上海充满人工好奇心（Artificial curiosity），这座城市正在聚焦 AI 产业链、创新链、价值链等核心领域，持续『试水』人工智能的最新成果。』」「递归神经网络之父」尤尔根•施米德胡贝（Jürgen schmidhuber）表示：「我们将看到更多人工智能的突破来自上海。」

过去的几年时间里，上海持续向世界展现了其引领新一轮科技变革的信心与决心。埃隆•马斯克对此深有体会，他名为「无畏战舰」、年产能超过 50 万台的超级新能源汽车工厂，从动工到接近完工只用了不到 9 个月的时间。

「上海的特斯拉超级工厂非常震撼，全世界都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案例，我从未在其他任何地方见证过这样的发展。」马斯克说：「中国就是未来，未来激动人心。」

特斯拉超级工厂 80 公里之外的虹桥，坐落着威马汽车的总部。这个上海本土的「造车新势力」，已经成为新能源汽车的新进一线品牌。

新能源汽车是上海新经济的显性要素，更强大的动能隐没于水面之下。基于庞大的资本与人才资源储备，灵活的政策支撑，以及完善的基础设施，上海已经形成飞轮般的科技集群——人工智能、新能源、互联网、芯片……在这个紧密联系的产业闭环中，上海要素的融合与协同效应日益凸显。

过去 2 年间，越来越多的科技企业将总部与区域研发中心设置在上海，从亚马逊、微软，到巴斯夫、通用电气，再到腾讯、华为、商汤、京东……「这里聚集着大量的人工智能人才，又有丰富的人工智能应用场景，为专注基础研究的企业提供了广阔了舞台。」依图科技相关负责人表示。4 个月前，这家创立于上海的人工智能企业，刚刚发布了自研云端 AI 芯片「求索」（QuestCore），并实现芯片从设计到制造全部在国内完成。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依图科技入选新一批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开放创新平台，牵头构建视觉计算开放创新平台。

「上海作为人工智能高地，为拼多多提供了非常好的科研与人才环境，越来越多的全球科研机构、领军企业在此布局，让我们有机会推动更多合作，共同推进分布式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拼多多副总裁曾怀亿总结表示。

大门的缝隙

截至今年 4 月，上海包括新产业、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在内的新经济增加值，占据占全市生产总值（GDP）的比重已经超过 31%。在浦东新区，这个比例超过 40%。

这些新经济培育了 19 家中国百强互联网企业，仅次于传统互联网重镇北京。

拼多多、小红书、哔哩哔哩，这些上海新型企业的主要标签，通过全新的场景，满足消费者深层次的需求——小红书挖掘了年轻用户以消费为核心的交流与沟通，哔哩哔哩开拓了视频和弹幕多样性文化，拼多多则满足了国民对于平价高质商品的广泛诉求。

「上海新经济被广泛忽视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让更多人看到了新技术，尤其是人工智能技术广阔的空间与落地价值。比如拼多多，表面上看是一家电商平台，核心驱动则是依靠分布式人工智能技术的研发与突破。」极客公园创始人张鹏表示。

在拼多多上海总部，各大农产区被归纳为一个个小点，构成了一张覆盖全国的网络。基于分布式 AI 架构，这个平台于去年推出「农货智能处理系统」，分析农产区包括地理位置、成熟周期、特色产品、物流条件在内的各类信息，从而将农产品在短暂的成熟期内匹配给全国消费者。

在此之前，农产品更多通过线下流通，经过 6~8 个环节才能送至消费者手中，过程充斥巨大的成本和损耗。基于分布式 AI，拼多多对农产品的流通效率进行了堪称革命性的提升，让边远地区贫困户的农产品，可以直接对接全国大市场。

在这套技术体系的支撑下，2018 年，拼多多实现农产品销售额 653 亿，成为中国最大的农产品上行平台，并且依旧保持高速增长。

「我们正通过分布式 AI 继续扩大农产品的市场容积。」曾怀亿表示：「比如雪莲果、人参果，我们已经帮助这些不知名的水果开拓了数千万新增用户，带动农户实现全面增收。」

相较农产品，拼多多更为人所熟知的是很多便宜到不可思议的工业产品，这些产品的生产与流通，同样基于分布式 AI 技术。在拼多多，有超过 200 人的技术工程师团队专门负责解构消费者需求，并且据此转化数据，为制造企业提供研发参考。

通过这项体系，平台用确定的需求降低制造企业研发、生产的不确定性，从而将整体成本与损耗降至一个前所未有的层级。在此支撑下，拼多多已于今年推出了超过 1300 款定制化产品，同时将数十家制造企业培育成了新的准一线品牌。

「我们对于分布式 AI 技术的开发与应用仍旧停留于初级阶段。」曾怀亿表示：「未来，制造企业将生产数据导入分布式 AI 系统，便可以模拟并预知市场销售情况，从而实现真正的以需定产。同时，每一株农作物从育苗到食用，每一款产品从原材料到消费，所有数据都将尽在掌握。这些信息将推动构建一个超级生态，从而大幅解放生产力并且降低成本，让更多人能从事具有创造性的事情。」

「我们已经推开了大门的缝隙，距离这一天并不遥远。」他强调称。

「未来式」

随着包括人工智能在内的新技术的落地，上海有望迎来更多拼多多式跨越爆发的新型科技企业。业界普遍认为，上海的底蕴和持续加码的政策扶持，将推动更多改变人们认知与生活方式的创新在此诞生。

世界银行发布的 2019 年营商环境报告显示，中国营商环境全球排名上升 32 位，跃至第 46 名，其中上海权重占 55%。

作为民营经济、科技和金融发展的高地，上海拥有天然的软性优势。而近年来，上海市政府正持续加大对于企业的硬性扶持，以「营商环境」为关键指标，不断降低企业的创新与制度性交易成本。

「上海是一座非常成熟的城市，它对于新事物有极强的包容性，同时又很强调实用主义。」张鹏认为，「所以，过去外界会质疑上海的科技和互联网为什么没有好的』创意』，因为上海不需要 PPT，这里出来的都是真功夫。经过十几年的积累，在新经济尤其是人工智能领域，上海将会出现一大批真功夫企业。」

截至到目前，人工智能仍是一个认知割裂的行业，业界为此展开军备竞赛，普通受众却觉得审美疲劳。从没有哪项技术像 AI 一样，还未真正面世，便掀起轩然大波。舆论每天都面临 AI 新闻的密集轰炸，但深刻改变生活的 AI 技术似乎从未到来。

对此，拼多多创始人黄峥曾表示，人工智能技术在当下「过热」，但长期的真正影响力却被低估。

现在的 AI 大环境，更像是一个「有机分裂」的整体，所以企业都处于弱 AI 研发的进程之中，不论是波士顿动力的机器人，还是拼多多的分布式 AI 算法，都属于此间行列。

不同公司、细分行业，研究的是弱 AI 的某个点，而这些点最终也必然会结合成为强 AI，彻底颠覆人们的生活。引用学术界的观点就是：现在的弱人工智能就是地球早期的氨基酸，它们会在某一天突然组合，进化成为生命。

这一天是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但所有国家和地区，都希望成为孕育这个生命的母体。

在这条未来的主赛道上，上海致力于成为领跑者。超过 1000 家人工智能公司，正努力培育自己的氨基酸，并通过交换「基因码」的方式，推动地区的整体研发与应用快速向前。

人类的科技进步正以持续加速伴随着爆炸式突破的方式迅猛提升。过去 100 年，人类的科技成果超越此前千万年的总和。21 世纪的 100 年，人类的科技成果可能会是 20 世纪的 1000 倍。

自互联网革命以来，硅谷一直都是全球科技的「未来式」，在那里，人们可以看到即将发生的世界。

现在，上海正在成为「未来式」的一部分。不久的将来，人们将在这里看到更多即将发生的世界。成立 4 年的拼多多，只是这个「未来式」中的一个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