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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传销“征服”互联网

财经ผู้เขียน: 歪道道
异变传销“征服”互联网
บทสรุป仔细看互联网的发展脉络,其实传销一直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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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看互联网的发展脉络,其实传销一直如影随形。

90年代,互联网启蒙初期,酝酿着往后数十年的行业变革和商业神话。而同一时间,美国人人喊打的“老鼠会”也漂洋过海,被美企带入国内,这种金字塔式的销售模式瞬间在我国遍地开花。

此后很长时间内,我们看到,互联网在线上不断颠覆传统产业的发展形式,而传销则在线下病毒式传播,逐渐改写了线下的销售网络和方式,两者看似并行不悖。

但随着传销以互联网为开展下线、寻找目标的媒介,其对互联网经济的渗透,所改变的不止是传销形式和范围,也开始影响互联网经济本身。

共享经济盛行之时,以共享之名包装、实为传销的项目不在少数,而区块链妖魔化的过程中,各种传销币的发行和泛滥,实则加速了区块链风口消亡。如今社交电商成为资本竞逐的对象,但头部平台却深陷传销质疑,尤其是会员制模式备受追捧,把更多垂直电商也拉入了传销漩涡。

从某种程度上讲,互联网化的传销实则是一个异变的物种。

传销染指互联网风口

2014年互联网金融如火如荼,第三方支付、P2P、众筹、虚拟货币、理财APP等新兴模式层出不穷。这点仅从数字上就可以看出,2013年网贷平台还只有572家,2014年激增到2251家,而2015年又涨至3464家,3年时间翻了6倍。

资本也竞相涌入。年初人人贷一轮1.3亿美元的融资,一下刺激了整个创投圈的敏感神经,投资人开始四处寻找借贷类项目。

这时候,传销刚刚褪去电子商务的外衣,也把眼光转向了野蛮生长的互联网金融,一时间各种传销式金融骗局在全国各地开始大幅敛财。

很长一段时间里,其实金融传销和互联网金融很难准确被区分,因为互联网金融从众筹到互联网理财,再到消费金融,混乱的市场竞争也引发了诸多行业乱象,这给金融传销鱼目混珠创造了现实条件。

不过从近两年互联网金融连续暴雷所揭露出的冰山一角,回过头再去看金融传销,不免更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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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云联惠特大网络传销犯罪团伙落网,非法集资超过400亿元;2017年IGOFX平台崩盘后,头目携带300亿跑路,其通过拉下家获得高额分成的规则,是典型的传销模式;2016年“中晋系”相关联公司被查处,一项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2月10日,中晋合伙人的投资总额已突破340亿元,涉及总人次超过13万。

细数这些骗局,其中有大部分上线于2014年互联网金融风口兴起之年。

虽然在P2P暴雷前,这场金融传销的大幕已经提前落下,剩下了一堆血本无归的投资人,但是不可否认,传销换了一层外衣,依旧大行其道。

2017年共享经济热潮下涌现了众多千奇百怪的共享项目,传销也趁此借共享经济的概念炒作,大肆拉人头。随后更为魔幻的是区块链,币圈的玩法和当初金融传销兴起的传销币套路可谓异曲同工,而且攒局者、拉盘者通过传销模式,能更多地拉来韭菜,从而撬动资金进入。

如果说共享经济、区块链的风口中,传销更多的是钻了行业乱象的空子,那如今互联网经济正在主动“拥抱”传销,这更不是一个好消息。

去年,新世相营销课海报在朋友圈刷屏,而它之所以能够爆发,原因在于类传销式的营销手法,好好的知识付费,由此招致知识“传销”的质疑。最近一段时间,母婴电商蜜芽也被指涉嫌传销,其构建的会员制体系利用多级分销、返利、拉新优惠等模式获利,引起外界关注。

这些年来,传销利用并参与互联网风口,其形式、渠道和范围都发生了相应的变化,但这种异变对互联网经济来说实质上是一个警示。

传销和互联网相互成就?

传统传销最核心的竞争力,就是渠道和营销,一个“校长”或“经理人”从哪些人群中发展下线、如何给他们洗脑,都取决于人。这就是个体作为渠道所发挥的作用。不过,互联网或移动互联网的普及,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传销的渠道,业内将这一阶段称之为传销3.0。

传销2.0用高强度的洗脑取代传销1.0时代的限制人身自由,而传销3.0让新时期的传销,在传播力度、参与人员和涉案金额等方面,获得了实质性“升级”。这主要因为一系列社交产品的出现,大大降低了传销传播的门槛,使得传销的波及范围也更广。传销人员甚至不必再面对面,通过网络即可完成发展线下、金钱交易或是洗脑等环节。

但在渠道不断线上化的过程中,传销所覆盖的群体开始发生异变。

2017年,李文星之死引起互联网招聘行业的轩然大波,大多数人不曾想到一个高学历毕业生会在正规的招聘网站上被引入传销窝点,从而失去一条鲜活的人命。

最初,传统传销最核心的发展群体是低线城市有着发财梦、且缺乏思考能力的部分人,说到底,还讲究一下你情我愿。而李文星的案例说明在传销利用线上渠道发掘下线时,它的目标人群已经扩大为所有网民,包括主动的和被动的。BOSS直聘这种互联网平台则充当了助推者的角色。

互联网为传销规模扩大提供了多元化的渠道,可传销对互联网的渗透不仅仅停留在渠道上,而是融合到商业模式中。这是传销异变带来的实质性结果。

最典型的就是用户拉新和会员制。2018年趣头条上市刷新了互联网独角兽诞生的速度,而其收徒返利的模式,也刷新了用户拉新的底线。在互联网平台获客成本高达上百元的背景下,趣头条通过给用户“发钱”拉新,成本只有3~4元。

资讯平台流量为王,流量即意味着广告收入,趣头条这种类传销的模式终究也作用于商业变现。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在于,类传销的套路正在缩短一些互联网行业的变现路径,或者也可以说,这种类传销的思维创造出一种新的商业变现形式。

比如说,新世相通过类传销模式卖课,不得不承认,它让知识付费进行商业变现的路径走得更为通畅,而社交电商的会员制则在商品交易之外,开辟了一条平台变现的新路。

以贝店为例,按照平台规则,要想成为贝店的店主,入门需要缴纳398元的开店费用,店主销售贝店商品的佣金在10%-40%之间。不过,诸多贝店店主对靠销售商品赚钱并兴趣不大,他们更热衷于发展线下粉丝开店。

据悉,一位贝店金牌店主直接招募一家新店主可获得200元佣金。其“下线”的普通店主招募一家新店,除自己获取100元佣金外,金牌店主还会获得100元佣金。此外,金牌店主还享受其直接或间接发展的所有店主的销售商品佣金的20%。贝店依靠拉人头为平台和店主赚了不少钱,可这种模式带有浓厚的传销嫌疑。

当前,社交电商风口未停,花生日记虽遭受巨额罚单,但更多类似的平台仍在悄然壮大,社交电商也成了传销异变的重灾区。

由此可见,互联网改造传统传销,传销其实也在改造互联网。

互联网+传销终将走向失控

虽然互联网化的渠道让传销摆脱了地域的限制,但传销的大本营依旧在低线城市,这是由其受害者所决定。传销的受害者多属于社会的最底层—这些人要么失业,要么下岗、要么是农民(工),媒体常年对传销的曝光也许无法挤进他们的信息接收渠道,知识和经验的匮乏也不足以支撑他们面对与时俱进的传销组织。

所以,从90年代起,传销传入我国,就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生长土壤。而近两年,低线城市的人口红利,也让互联网各个行业的竞争逐渐转移到用户下沉,所以传销与互联网经济再次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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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年末,一款名为“趣步”的“区块链项目”,突然火爆起来,十八线小县城的中青年们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趣步APP看看自己又走了多少步,赚了多少个“糖果”。据悉,有些小县城平均每10个人中就有两人涉足其中。

趣步的病毒式传播,离不开其高返佣的拉人头机制。官方资料显示,趣步会员可以获得“直推会员”5%的活跃度加成。如果推直推人数超过20人,就可以升级为达人,享受更高的活跃度加成。用户仅靠走路所得的糖果很少,所以他们必须不断地拉人,才能获得更高的权益,这也直接关系到糖果交易。

收割下线,这是典型的传销思维,但趣步巧妙地避开了传统传销的嫌疑。一是用户注册和使用趣步APP几近免费,唯一花费的1块钱,按官方说法是给支付宝的;二是,趣步不发生直接的金钱交易,交易的只是糖果。

趣步这种披着区块链外衣的类传销骗局,在下沉市场天然具有吸引用户的优势,我们不得不承认,相似的运作手法实际上为互联网进行市场下沉提供了目前最有效的形式。这和传销根深蒂固的理由也极为相似,人情交往再加上天上掉馅饼的发财梦,总能触及大部分下沉用户的内心需求。

但是,在越发混乱和激烈的下沉市场竞争中,事态也越发失控。

从拼多多、趣头条到趣步,退一步可以看做是社交裂变,可往前一步就是传销红线。这些现实案例的变化趋势也说明,原本颇具创新的互联网商业模式,正在与传销思维密切结合,这是互联网创新被传销模式渗透所产生的异变,同时也是传统传销加深互联网化的伪装升级。

数十年来,互联网浪潮翻涌、更迭换新,不断有商业神话树立和倒塌,可无论如何打击,传销似乎拥有不死之身般,从来没有被消灭过,这是我们的难言之痛。而现在同时要警惕的是,传销融合互联网带来的异变是否会波及互联网经济本身。

毕竟,除了既得利益者,我们谁都不希望它还能借助互联网学会七十二变,然后大闹一场留下一地狼藉。

而现在看来,这种概率正在异常危险的扩大。

歪道道,独立撰稿人,互联网与科技圈深度观察者。同名微信公众号:歪道道(wddtalk)。谢绝未保留作者相关信息的任何形式的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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