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巨头转变业务模式，苹果和Facebook同时进入新时代

编者按：科技巨头似乎正在逐渐转变自己的业务模式，Facebook宣称要向一个注重隐私的平台转型——且不说在广告作为其主要收入之下“戒掉”数据上瘾的困难性；苹果也从传统的硬件销售向银行业拓展，但是这些业务仍旧可能对用户的隐私造成威胁。本文作者Lance Ulanoff，原文标题Apple vs. Facebook Enters a New Era。

图片：Lionel Bonaventure/AFP/Getty

人们希望在公共生活和私人生活之间划一条界线——这就是为什么你（可能）不会穿着拖鞋和内衣去办公室的原因了。人们普遍认为，我们每天与之打交道的公司也能处理好这种分歧。

一些科技公司比其他公司更能理解这种二分法。例如，Facebook并不太在意私人和公共空间的区分，而苹果（Apple）则在竭力推广隐私保护功能。但形势可能正在发生变化，这取决于你如何解读最近发布的一些产品。Facebook的CEO，Mark Zuckerberg最近承诺要“打造一个专注于隐私”的平台，与此同时，苹果宣布了一系列新服务，这些服务可能会被另一家不那么严谨的公司用来收集用户数据。

在这个关键时刻，有必要研究一下这两种情况有何不同，以及随着这些科技巨头进入新时代时，作为用户的我们能实际期望点儿什么。

首先，以苹果的新服务为例。在所有这些产品中——从原创电视节目到杂志、游戏和银行——理解性能、用户指标和活动是成功的关键。新闻杂志将依靠广告销售来赚钱。广告商们可能不仅需要总体印象的详细指标，还需要知道用户接下来会关注哪些杂志和广告。此外还有Apple Card，这是该公司在高盛（Goldman Sachs）和万事达（Mastercard）的支持下进军银行业的前奏——你也许已经想到了这块区域可能存在的隐患。

苹果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在所有这些服务中明确表明了它对你的数据没有兴趣，你的隐私——在它看来——仍然是第一位的。

对苹果来说，维持这一承诺可能很容易，因为这些服务都不依赖广告带来收入。虽然很多人都在谈论苹果在其新闻订阅服务上与出版商的收入分成，但据报道，苹果允许这些出版商保留他们产生的广告收入的100%。在很大程度上，除银行业务外，苹果是靠对服务收取月费获取收入的。苹果计划在今年晚些时候推出的金融工具将对该公司带来极大的考验，因为合作伙伴高盛和万事达也将参与苹果的信用卡交易。

苹果曾表示，高盛“永远不会把你的数据卖给第三方做营销和广告”，但它没有提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高盛可以看到你的交易数据。

这么说吧，对数据隐私的保护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们对苹果、Facebook、谷歌等公司的日常考试。不用说，它们考试基本都不及格。本月早些时候，彭博社（Bloomberg）报道称，数百万Facebook用户的记录未受保护地保存在一个可公开访问的服务器上。

在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之际，这家社交网络公司需要改变多年来坚持“隐私不再是社会规范”的理念和做法。Zuckerberg现在表示，他预计Facebook好友之间的交流将转向更加私密的Facebook Messenger平台，他计划重建这个聊天系统，使其与WhatsApp上流行的端到端加密结构保持一致。

Facebook在经历了多年的快速扩张之后，出现了根本性的转变。这些扩张包括尽可能多地吸收有关我们的数据，同时将其中大部分卖给广告商。这种商业策略是Facebook在财务上获取成功的根本原因。广告收入约占这家公司总收入的90%。很难想象Facebook会做出什么威胁自己利益的事情。

民主与技术中心（Center For Democracy and Technology）隐私与数据项目前主任Michelle De Mooy表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隐私一直被定位为创新的障碍。”她补充说，即使在剑桥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a）的丑闻之后，Facebook的隐私保护工作也更多地集中在营销上，而不是实际的产品更新上。

这并不奇怪：毕竟Facebook的一切都基于广告收入。而另一方面，苹果向我们出售传统硬件设备——手机、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等——以及支持它们的订阅软件服务。除了收入渠道非常直接之外，而且纵观其历史，苹果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没有靠销售广告获取收入。苹果之所以将隐私纳入其硬件和软件，是因为它实际上不需要消费者数据。

不过，苹果确实与许多被控侵犯隐私最严重的公司有关系。Facebook的产品存在于应用程序商店中，可以在iPhone、iPad和Macbook上运行。谷歌的应用程序也是如此——没错，Safari的默认搜索引擎是谷歌。

另一方面，苹果对你的数据不感兴趣导致它以不同的方式开发越来越多的服务和应用程序。当谷歌将每个查询发送到它的云计算时，苹果在本地管理它的智能程序。虽然谷歌可能是Safari浏览器的默认搜索引擎，但网页浏览器仍然具有一些谷歌Chrome没有的保护功能。

Safari一般会默认阻止第三方“甜点”文件和跨站点跟踪。由于跟踪代码和行为会定期发生变化，Safari使用本地机器学习来识别和封锁跟踪器，并对它们进行重命名，使其他站点无法识别跟踪器，这实际上削弱了它们的跨站点跟踪功能。

即使在信息确实离开你的iPhone的情况下，苹果也会对其进行转换，让它尽可能少地了解你的活动。以地图为例，苹果会屏蔽发送到地图上的出发点和目的地查询结果。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由某些第三方应用程序提供的。我认为苹果的应用程序审查系统是行业中最好的，但是，即使是这个最好的平台上也有一些糟糕的隐私侵犯者存在。

De Mooy说：“它们对应用程序进行审查的事实的确不假，但如果你是一家真正认为隐私是一项基本人权的公司，那么你就会锁定或淘汰泄露数据或者不遵守苹果价值观的应用程序。”

如果有公司违反了苹果的数据收集指南，苹果确实会采取行动，就像Facebook今年2月将自家的几款企业应用从应用商店下架时所做的那样。但事后采取行动并不等同于在这些侵犯数据隐私的应用程序上架之前就把它们抓个正着。

在科技行业，面对数据隐私有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那就是如果你要依赖广告收入，那么没有消费者数据你就无法生存，它们就像你呼吸的氧气。当你直接向消费者销售硬件时——就像苹果公司所做的那样——也许可以不用在意广告带来的收入。

让我们再回到Zuckerberg提到的Facebook要做出的巨大变革上来。但即使Facebook变成了一百万个只有小组或个人分享自己的秘密的小型私人中心，它终究也会有公共的一面存在。

正如Andrew Burt在《哈佛商业评论》（Harvard Business Review）中指出的那样，Zuckerberg的提议存在许多根本性缺陷，尤其是Facebook的需求与其用户的需求不一致。

Burt表示，Facebook需要的是时间、注意力和数据，这意味着它必须让用户参与到这个平台中来。此外，Facebook对其规模也无能为力。这项服务如此庞大，拥有如此多的用户，以至于它在“网络安全、隐私、宣传等方面的巨大失败是不可避免的”。

即使Facebook以某种方式解决了这些问题，它也不能在不彻底改造自身的情况下改变用户交互。

De Mooy表示：“Facebook被打造成了一个监控平台，它的触角遍布互联网，收集有关人们生活方方面面的信息。改变这种模式将意味着一场彻底的变革——从公司文化到工程师接受的培训，再到编码和软件，再到UX/UI设计和盈利策略。”

或许，解决之道就是让Facebook走苹果的路，向消费者销售更多硬件，以便与用户数据脱钩，弥补广告收入的不足。该公司已经在销售Oculus VR头盔和新的门户网站（当然，门户网站也有自己的隐私问题）。但这种模式是可行的，前提是Facebook能够找到将硬件与广告业务分离开来的方法。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斗争。不管Facebook怎么做，Zuckerberg和他的公司想要实现的改变可能需要数年时间。

在隐私领域，只要苹果还保持警惕，保持对硬件的关注，那它还将继续轻易占据上风——而这条道路，正是Facebook无法轻易模仿和遵循的。

译者：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