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体重 270 斤,到海豹突击队之王,他只做对了一件事
从 2018 年年底,到 2019 年开年,美国的图书排行榜上,有两本书打得不可开交。
昨天你是第一,我是第二;今天就翻了过来,我是第一,你是第二。
其中一本书,是美国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的自传《成为》(Becoming),
另一本书,就是今天我们要说的这本《我,刀枪不入》(Can't Hurt Me)。
和米歇尔高贵得体的政治背景不同,这本书的作者是个彻头彻尾的“草根”,
甚至有些读者看了书以后,都气不过,直接给 1 星差评,几百个人上去点赞:
在美国豆瓣(Goodreads)上,满分 5 星,它得了 4.7 星,75% 的人给了它满分。
在美国亚马逊上,满分 5 星,它得了 4.9 星,94% 的人给了满分。
它的作者大卫·戈金斯(David Goggins),把他一生最不堪、最痛苦、最辉煌的故事,都浓缩在了这 300 多页里。
可为什么立了那么多 Flag,听了那么多道理,我们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我相信,当你像我一样,读懂了这个男人的一生,这个问题从此就再也不会困扰你了。
接下来,我会用第一人称的视角,带你走进这个美国最牛草根硬汉的传奇人生。
01.藏在天堂街的魔鬼
1975 年,我出生在纽约州水牛城(Buffalo)的一个黑人家庭里。
里面放着一辆劳斯莱斯银云(Rolls Royce Silver Cloud),
外面的车道上还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克尔维特(Corvette)。
我们家住的那条路,名字还特别好听,叫“天堂路”(Paradise Road)。
不是因为我不想听课,而是因为我整宿整宿地工作,白天实在盯不住了。
再热的天,我不能穿短袖、短裤,我必须把衣服都塞进去,不能露出来我伤痕累累的身体。
呆在操场上的时候,我就在想:多好,最起码在这儿我是安全的,他打不着我。
20 来岁的时候,他就拥有了可口可乐公司的地区分销特许经营权。
十多年以后,到他 36 岁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 19 岁的少女,叫杰姬(Jackie),两个人坠入了爱河,没错,这就是我的妈妈。
晚上开门迎客以后,我负责给客人租鞋试鞋,门票美金 3 块,一双鞋 5 毛。
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们一家人每天的晚饭,都是在旱冰场后台狼吞虎咽,
如果发现我偷一点懒,如果我弄丢了一双鞋,我得到的就是一顿暴揍,打到屁股开花。
到夜深了,打烊了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满是粪便的厕所里捞出血糊糊的卫生棉条,把男女厕所里残留的大麻烟雾排走,把已经变黑的口香糖从旱冰场地板上刮掉,清洗厨房,清点库存。
凌晨的时候,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和睁不开的眼睛,走进后台的办公室。
他把手伸到我枕头底下,掏出来一把装着子弹的手枪,别在腰上,走出去了。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有些事情就是不对劲的。
为了他的生意,爸爸在美国和加拿大的边境上开了一个妓院,专门伺候我们本地的银行家。
当他需要长期低息贷款的时候,他就会邀请银行家们到那儿去“消遣消遣”。
因为他们都没有结婚,妈妈名下也没有任何财产,连一张信用卡都没有。
妈妈把我们送到家,给我们俩掖好被子,吻了吻我的额头,关上了灯,
然后她溜进了主卧,发现爸爸就在那里等着她,手里把玩着他的皮带。
他平静地说:“这条皮带大老远从德克萨斯跑过来,就是为了打你。”
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一楼大厅,那时候她几乎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和哥哥在屋里听到他暴力的声响,冲出门去,看到他一路把她拖下楼梯,骑在她身上,高举着皮带。
我跑下楼,跳到他的背上,用我的小拳头猛砸他的后背,抓他的眼睛。
他把我摔倒在地,大步朝我走来,手里攥着皮带,却突然转向我母亲。
就在他把注意力都放到我身上的时候,就在我后背上火辣辣的时候,
妈妈爬向了门口的紧急报警按钮,用上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按了下去。
爸爸呆住了,他望着天花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深吸了一口气,系上腰带,上了楼,他需要准备一下。
他们瞅了一眼妈妈,她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的脸肿得像块儿馒头,半张脸上都挂着干了的血迹。
但那时候没有什么 #MeToo 运动,警察就像没看见她一样。
“我给她貂皮大衣、钻石戒指,我把我能给的都给她,她却往我脑袋上扔大理石烛台,她可真是让我给惯坏了。”
比家暴更可怕的是,知道法律不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只是猎物,反抗是徒劳的。
当爸爸呼喊她的名字,她才会有反应,她会像个奴隶一样起身去为他做事。
她想杀了他。等他晚上回家的时候,用他的手枪,站在门口,一枪崩了他。
02.兴高采烈的破蛹,华丽新生的冲动
妈妈到百货大楼上班,一个月能挣几百块钱,同时她还要去印第安纳州立大学进修。
而我到了新的小学,从重修二年级开始——反正我的二年级也跟没上差不多。
班主任对我非常凶,上课的时候直接吼我,甚至走下讲台,攥着我的椅背,几乎贴着我的脸威胁我,说我是“最垃圾的”(dumpest)。
要么让我滚出她的班级,要么我妈就必须带我去做“团体治疗”(group therapy)。
妈妈带我去做所谓的团体治疗,结果那个“团体”里面,都是不正常的孩子。
妈妈带我去看大夫,大夫说我是“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
因为我童年的各种负面经历,像蔓延开的毒瘤一样,正在侵蚀我的心智。
我永远处在一种战战兢兢的、“或战或逃”(fight or flight)的状态当中——
后来当我长大以后,我读了一些医学文献,上面说这种“有毒的压力”(toxic stress),它对儿童的巨大危害,甚至超过了脑膜炎和脊髓灰质炎。
要么跟上,要么滚!(Keep up or get out!)
他的名字叫威尔莫斯·欧文(Wilmoth Irving),他差一点就成了我的继父。
我们小小的幸福生活,截止到 1989 年底,圣诞节刚过的第二天。
当他回到自己家的时候,他把车停进了车库,从车里走下来,几个阴影向他围了过来。
当他倒地以后,凶手踩着他的身体,对着他的眉心,又打出了最后致命的一枪。
在我的全部记忆里,自从知道了他遇害的消息以后,妈妈就从来都没有哭过。
当我拿到册子的时候,我的封皮上除了名字,还有一行醒目的大字:
“黑鬼,我们要杀了你!”(Niger we’re gonna kill you!)
他们把“黑鬼”(nigger)拼成了“尼日尔”(Niger)。
放学的时候,我发现副驾驶的窗户上,被人用油漆喷上了大字——“黑鬼”。
03.100天,100斤
甚至在退休以后,他礼拜天都会穿着当年的制服去教堂,在平日里穿着制服坐在门廊上晒太阳。
这种自豪感激励着我,加入美国民间航空巡逻队(Civil Air Patrol)。
我对伞兵特别崇拜——他们从万米高空中纵身一跃,帮助需要营救的飞行员脱离危险地带。
我去参加军方组织的职业倾向综合测验(Armed Services Vocational Aptitude Battery,简称ASVAB),这就是军队版的 SAT 考试,结果我没通过。
我想一如既往地大抄特抄,却发现坐在我左右手的两个人,他俩的卷子跟我的完全不一样,这下完蛋了。
一直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我都在偷摸着改成绩单,把 F 改成 B ,把 D 改成 C 。
学校说,我无故旷课次数多达全部学时的 1/4,我的平均成绩是 D。
除非我在大四期间大幅提升考试成绩和出勤率,否则我就毕不了业。
我回到我的房间,墙上贴满了球星迈克尔·乔丹和美国特种部队的海报。
那天晚上,洗完澡,我擦去浴室镜子上的水汽,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看看你,你觉得凭什么空军会要你这么个混蛋?”(Look at you. Why do you think the Air Force wants your punk ass? )
“你什么都不是。”(You stand for nothing.)
“你真让人觉得不堪。”(You are an embarrassment.)
“你真是个傻 × 。”(You are one dumb motherf**ker.)
“念个书念得跟三年级小学生一样。”(You read like a third grader.)
“你活着就是个笑话!”(You’re a f**king joke!)
“你现在做的一切都解决不了问题!”(None of this sh*t is gonna cut it!)
“别再走什么捷径了!”(No more taking the easy way out! )
“你 TM 是时候该长大了!”(It’s time to grow the f**k up!)
水滴在我的头皮上晶莹剔透,从我的额头上淌下来,从我的鼻梁上滴落下来。
这是我自己的仪式。(A new ritual was born.)
我渴望改变。(I was desperate for a change.)
我想成为一个新的人。(I wanted to become someone new.)
在所有“通俗易懂”的励志故事里,主人公都有一个所谓的“顿悟时刻”。
有一天晚上,我跑了 21 公里,那是我一生中跑得最多的一次。
两条狗都放弃了,走开了,剩下的只有我,还有暮色四合下整个乡村的宁静。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复习ASVAB 考试,当我第二次挂掉的时候,妈妈知道,我是认真的了,她给我请了个辅导老师。
6 个月的时间里,我的阅读水平,从小学四年级,达到了高中三年级的水平。
如果辅导老师教了我 1 个小时,我得花上整整 6 个小时来复习课堂笔记。
我,还没有硬到骨子里去。(I wasn’t yet hard of bone and mind.)
我胖到要把一只袜子缝到我工作裤的裤裆里,这样我单膝跪地系鞋带的时候,裤子就不会裂开了。
我退役以后的工作,就是在深夜,给印第安纳波利斯当地的各个饭馆除蟑螂,抓老鼠,一个月 700 块钱。
我本来是新兵训练营里表现最好的一个,直到一次体检抽血,医生发现我有镰状细胞特征,它并不是镰刀型细胞贫血症,但它会增加我因为运动而猝死的风险。
我的一顿早饭,是 8 个肉卷,6 个鸡蛋,半斤培根,两大碗水果麦片。
在我离开以后,这样胡吃海塞的生活,让我的肥肉暴涨到 270 多斤。
我想成为一个“大块头”,因为这样,这个渺小不堪的我,可以躲在这个“大块头”里面。
我找到了那份除蟑螂的工作,我躲在黑暗里,我向所有人隐藏了我自己。
我像一个废人一样窝在家里,有一天我正在洗澡,突然听到电视里的声音——
“海豹突击队……世界上……最艰难的……”(Navy SEALs…toughest…the world.)
我看着那些男人,在泥泞的障碍跑道上奔跑,在沙地上顶着圆木奔跑,在冰冷的海浪中颤抖,汗流浃背,痛苦不堪。
他们就是这人世间最锋利的宝剑。(They were the human equivalent of the hardest, sharpest sword you could imagine.)
22 名自豪的男子穿着白色的衣服肩并肩站在那里,镜头推向他们的指挥官:
“在一个平庸都能得到认可、得到奖赏的社会里,超越平庸对于一些人来说,有着强烈的诱惑:他们拒绝随波逐流,他们渴望超越常人能力的极限——这就是我们想要的人。”
一个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人。(The man who finds a way to complete each and every task to the best of his ability.)
一个能屈能伸、排除万难的人。(The man who will adapt and overcome any and all obstacles.)
我再一次清醒过来,它唤醒了我内心的渴望——去加入一个精锐的特种作战部队。
接下来的三周里,每天我都会给海军的现役征兵人员打电话,我打到了全国各地的办事处。
只有一个人相信了我,他叫史蒂文·沙尔乔(Steven Schaljo)。
我把它掸掉,抬头一看,一群蟑螂从天花板一个打开的通气管道里爬出来,像暴雨一样,朝地板上扑过来。
我把杀蟑螂的毒气罐忘在厨房了,我抓起粘糊糊的捕蟑陷阱,冲到外面。
我需要新鲜空气,我需要更多时间想清楚,该怎么清除餐馆里的害虫。
我在凌晨四点半醒来。把考试教材绑在我的动感单车上,在那里一边流汗,一边学习两个小时。
去健身房,卧推、斜推,5 到 6组,每组100到200 次。还有大量的腿部锻炼。
10 天之后,我掉到了 227 斤,可以开始做俯卧撑和引体向上了。
有一天,当我在健身房里,做了三个小时的训练以后,我感到精疲力竭,浑身酸痛。
一组引体向上,我本想做 12 个,但做到第 10 个,我的手疼得像烧了起来。
我回到体育馆,为了那 1 个偷懒没做的,我把整个引体向上练习重新做了一遍。
隆冬时节,我每天跑步 10 公里,骑自行车 32 公里,游泳超过 3 公里。
我知道一般会有190 个人参加训练,只有大约40人能坚持下来。
我不想成为那四十个人中的一个。(I didn’t want to be just one of those forty.)
我想成为最好的那一个。(I wanted to be the best.)
“看着你们受苦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It will be my great pleasure to watch you suffer.)
25 周的“基本水中爆破训练”(Basic Underwater Demolition/SEAL,缩写 BUD/s),地点在位于加州圣地牙哥的科罗纳多海军特战中心。
1 周的静态绳索跳跃训练,3周的“军队自由落体资格训练”(MFF Qualification Training),地点位于加州奥泰梅沙空军技术作战中心。
19 周的“三栖资格训练”(SEAL Qualification Training,缩写 SQT),地点也在科罗纳多。
没错,时间最长的这项,在 6 个月时间里,还要分 3 个阶段:
在最初三周的训练中,我们必须在10 分钟之内,徒手攀爬一根 10 米高的垂直绳索,通过设有重重关卡的、800 米长的障碍训练场,并在32分钟内,在沙滩上跑完 6.4 公里。
我扛着它不是走,而是跑,一边跑,一边吐血——其实是带血的鼻涕从我的鼻子和嘴流出来。
教官时不时就把我揪出来,让我在旁边坐一会儿,他们以为我就要挂了。其实我还好。
我们还要躺在浅滩上,整个人浸在 14、15 度的冰冷海水里,任由海浪和泥沙的冲刷,直到从头到脚被黏湿的沙子包裹,故意让沙子进入我们的耳朵、鼻子,乃至身体外露的每一个孔。
每两轮酷刑之间的休息间隔,大家都围聚在一起,靠同伴们身体残存的热量取暖——其实他们都正在瑟瑟发抖。
泡在海里,我们每个人都能听到浪花在头顶上翻腾,我们不小心吞下的海水在肠子里翻滚,我们的牙齿在打颤。
当你感到又冷又有压力的时候,大脑根本都没法理解接下来的120多个小时,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每一个想成为海豹突击队成员的人,在第一次冲浪酷刑之后,都会问自己一个简单的问题:
成为它,是我们的选择。(Becoming a SEAL is a choice.)
这是自愿的折磨。(It’s voluntary torture.)
他竟然像一个忧心忡忡的大哥哥一样,开始安慰起我们,开始嘘寒问暖起来。
他主动请我们喝热汤,洗个热水澡,还给我们披上毛毯,甚至有需要的话,还亲自送我们回军营。
他夺走了那些屈服者的灵魂(He was taking the souls of those who caved.)
但教官们最终把我逼回了军营,他们让我重新去参加下一班——231 班的全部训练。
是的,第一次,我没有成功,但我同样没有放弃。(I didn’t make it, but I didn’t quit.)
我的肺里仍然积满了粘液,每次咳嗽都让我的胸部颤抖,听起来就像有一个耙子在刮我的肺泡一样。
当我熟悉了赛克的“诱惑”套路之后,我开始明白,所谓的“地狱周”,不过是一场心理游戏。
而那些选择放弃的人,等他们明白这件事的时候,却都为时已晚了。
231 班的地狱周结束的时候,比原计划提前了 36 个小时。
156 个人参与训练,最后只有 25 个人成功通过,这一届的淘汰率是 84%。
结束的那天,我们这一届所有毕业生穿着纯白色的礼服,在妻子儿女的见证下,光荣地毕业了。
04.我要从南跑到北,我还要从白跑到黑
2005 年,在代号“红翼”的军事行动(Operation Red Wings)当中,我的几个兄弟在阿富汗的一次直升机坠毁事故中丧生,
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在谷歌上搜索“世界上最艰难的徒步赛跑”。
最后,我看中了一个叫“恶水 135”(Badwater 135)的比赛。
从加州位于海平面以下 85 米的死亡山谷(Death Valley)开跑,
一直到海拔 2548 米的惠特尼登山口(Whitney Portal)结束。
全程 217 公里——因为相当于 135 英里,所以叫“恶水 135”。
比赛刻意选在 7 月份举行,因为那时候天气最热,当地气温 54 摄氏度。
所以它不是马拉松里的超级马拉松(Ultramarathon)。
“去,先跑个 160 公里再来找我!”(Go run one hundred miles and get back to me.)
我前面那位轻盈的日本跑者,稻垣女士(Ms. Inagaki),我再也追不上她了。
又过了几英里,我的肺开始出问题,胸口咯吱咯吱地颤动起来,我吐出一团褐色的粘液。
你 TM 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Why the f**k are you still doing this to yourself?!)
我在没有训练的情况下,用了12 个小时跑了 112 公里(70 英里)。
就在那时,我终于意识到,这场战斗不是为了什么红翼行动,不是为了我的战友,更不是为了他们的家属。
如果我要成功,我就必须为自己而战!(If I was gonna make it, this shit would have to get personal.)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参与这场战斗?(Who in this entire world would still be in this fight?)
“因为你是一个响当当的大!混!蛋!”(Because you are one hard motherf**ker!”)
当我童年还在旱冰场的地狱里工作的时候,不管我们过得有多糟糕,
我记得我把小拳头探进那个罐子里的喜悦,我想知道我会发现什么。
当我的脑海里涌上这些回忆,不知不觉间,疼痛开始消退,我的步伐加快了。
我不会“神化”这一刻,没错,我骨裂的脚还是血淋淋的,满是水泡,
每当我感到太痛的时候,我就咬上一口。(Whenever the pain got to be too much, I dug into it and took a bite.)
我能跑一百英里!(I’d hit one hundred miles!)
跑了 101 英里(162 公里)之后,我的比赛终于结束了。
妻子马上给一个医生朋友打电话,医生说我可能是肾衰竭,需要马上去急诊室。
我模糊地听到她说的大部分话,但我知道不一会儿,我们就去医院了。
而我,刚刚完成了我一生中最了不起的壮举。(I’d just accomplished the most amazing feat in my entire life.)
如果我能在零训练的条件下跑完101英里,想象一下,我还能做些什么?
2007年,再次参加恶水,我取得了个人最好的成绩,排名第 3 ;
在之后的两年里,我还参加了另外 14 场超级耐力赛,其中 9 场比赛排名前五。
2008 年,《跑步者世界》(Runner's World)杂志将我评为“跑步英雄”(Hero of Running)。
我也没有忘记我的初心,我的各项赛事,总共帮特种作战勇士基金会,筹集到 200 多万美元的善款。
我在 2012 到 2013 年期间,三次尝试打破引体向上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第三次,我在 17 个小时里,做完了 4030 个引体向上,成功打破了世界纪录。
在那一天之内,我举起了 383 吨重的“自己”,那重量相当于航天飞机的 3 倍。
我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完成海军的海豹突击队、陆军的游骑兵(Army Ranger)和空军的战术空管(Air Force Tactical Air Controller) 3 项精英训练科目的人。
现在,我成了一个鼓舞人心的演讲者,我帮助军队招募优秀的人才,我到企业里分享我自己的经历。
2018 年 7 月,席卷科罗拉多州的巨大山火,我就在现场救援。
过火面积 22258 公顷,成了科罗拉多州历史上最严重的山火。
我们清理出一条 5 公里长的隔离带,长到足以阻止山火的蔓延。
我想要的,是在我自己的眼中,变得成功。(All I’d ever wanted from it was to become successful in my own eyes.)
我要成为这世上最难倒下的硬汉、最难对付的混蛋。(It meant becoming the hardest motherf**ker who ever lived.)
我不会有所“保留”,我不会“悠着点儿”过日子(I wouldn’t leave anything on the table.)
我就是我所克服的障碍的总和。(I was the sum total of the obstacles I’d overcome.)
我会一直追逐下去。(I would remain in constant pursuit.)
因为我不知道,我离终点还有多远。(Because I had no clue how close to the end I already was.)
他只是这么活着,然后给你看了一眼——原来有人,是这么活着的。
有人说,他在不断地挑战自己的“非舒适区”,去突破一个又一个极限;
可这好像就是他的“人设”,你不能无视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成长环境;
我也不喜欢他把“超越人类极限”这件事,局限在身体和运动方面,
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描绘这个人的一生,撞击在我心灵上的那种感受?
直到我看到了许知远的《十三邀》,采访著名艺术家徐冰的那一期节目。
当你认识他、知道这个人存在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那幅得体的“山水画”。
而只有你翻开了这本书,你绕到了他的背后,你才看到了那个 300 斤的黑人大胖子,你才看到了他流过的血汗、他所承受过的一切不堪。
英语里有一个词,叫 dirty work,我找不到一个精准的翻译。
为此,他宁愿粉身碎骨、满身污秽(dirty),也在所不惜、死而无憾。
他和当时所有年轻男人不一样,他不想科举考试,不想青史留名,他只想玩儿。
按史籍说,他是从小就玩,而且玩得比较狠、遇到山就爬,遇到河就下,人小胆子大。
可是他的爹妈不打不骂,还告诉他:你想玩儿就玩吧,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刚开始他的旅游范围,主要在江浙一带,比如紫金山、太湖、普陀山。
一个正常的中产家庭,按今天的标准,一年去旅游一次,也就够了,
就这样,家境并不算很富裕的徐宏祖,穿着俭朴的衣服,带着干粮,
而黄河、长江、洞庭湖、鄱阳湖、金沙江、汉江,几乎所有江河湖泊,全部游历。
据说他所留下的笔记,总共有 200 多万字,可惜没有保留下来,
“汉代的张骞、唐代的玄奘、元代的耶律楚材,他们都曾游历天下,然而,他们都是接受了皇帝的命令,受命前往四方。”(张骞凿空,未睹昆仑;唐玄奘、元耶律楚材衔人主之命,乃得西游。)
“我只是个平民,没有什么受命,我穿着布衣,拄着拐杖,踏着草鞋,凭着自己,游历天下,故虽死,无憾。”(吾以老布衣,孤筇双屦,穷河沙,上昆仑,历西域,题名绝国,死不恨矣。)
我记得十年前,当我读到《明朝那些事儿》的结尾,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困惑。
最后的最后,我想把李敖先生的这首诗送给你,送给每一个渴望改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