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杰昆·菲尼克斯个人秀

生活2019-09-03 16:05auteur: 于婧

résumé如果不考虑后半段煽动的情绪和蝙蝠侠的背景，《小丑》完全可以被看做一部带有美国独立电影气质的……

图片来源：电影《小丑》剧照

如果不考虑后半段煽动的情绪和蝙蝠侠的背景，《小丑》完全可以被看做一部带有美国独立电影气质的大片。

这是第一部“超级英雄”电影入围三大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即便在威尼斯这个与好莱坞过从甚密的电影节里，也算史无前例。从《小丑》（Joker）的预告片里就能看出，这是一场杰昆·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的个人秀。

亚瑟是一个和母亲住在老旧公寓里，需要靠社会福利组织帮助，不断服用精神疾病药物的小丑。他想成为一个脱口秀演员，但并不成功。人们只是嘲笑他。因为同事给的一把枪，他被辞退了工作。在地铁上爆发式地犯下了谋杀案。虚弱在家的母亲有一天告诉他，电视上出现的那位风光体面的市长候选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他溜进剧院，想要体面人的一个拥抱，却只是被打伤了脸。而那场谋杀，却被民众奉为壮举。他的世界，就此一点一滴地开始崩塌了。

不可否认的是，这部描绘蝙蝠侠宿敌的影片，本质上还是一部好莱坞类型片。灯光的角度和明暗，色调的阴郁和黑暗，都还是在约定俗成的范围内。它的视听语言——除了那些出色的音乐以外——基本可以说“中规中矩”。剧本的发展和人物的描写，也停留在能够让大众同情的程度，有共情，但还没有很深入。《小丑》之所以会让人眼前一亮，是因为它与普通意义上的超级英雄商业片完全不同。尽管小丑是《蝙蝠侠》里的坏人，但亚瑟并不能算是一个“反英雄”的人物，他是一个失落的普通人。如果不考虑后半段煽动的情绪和蝙蝠侠的背景，《小丑》完全可以被看做一部带有美国独立电影气质的大片。

影片用相对克制的视听语言来描绘漫画式的异化人物，一方面对社会进行现实性描写，另一方面则是努力塑造一个普通人。哥谭市宛如当代纽约，浑浊、肮脏、冷漠，穷人，特别是患有精神疾病难以社会化的穷人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他们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生活在暗无天日里。

但亚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编剧对于精神疾病的描写，保持着关怀的目光。有很多影片会以精神疾病作为理由，创造出完全脱离人情的恶魔角色。但《小丑》并非如此。亚瑟是可以被理解的。菲尼克斯为了演绎这个角色，把身体“折磨”得瘦骨嶙峋；他那容易受惊吓、卑微而又绝望的眼神从来没有在其他影片里看到过；他无法抑制的笑声也不是夸张的表演，而是颇具说服力的药物反应。演一个变态从来不比演一个普通人来得更容易，而菲尼克斯则是在演一个普通人如何逐渐成为一个变态。所以他是有血有肉的，你能够理解他愤怒的原因，他只是比一般人表现得更激动或者更冷漠而已。

剧本上有一种被称为“高级叙事”的说法——影片不急于在开头就向观众交代所有的背景，而是自然而然地让故事发生。菲尼克斯的表演也可以说是“高级表演”——他不急于演绎一个边缘性人物，而是自然而然地让异化产生。毫不夸张地说，《小丑》的成功真是多亏了菲尼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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